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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雨像細銀絲般飄落，我托著腮幫子望著窗外的雨簾發(fā)呆。課表上密密麻麻的方塊像牢籠的鐵條，連呼吸的縫隙都沒有。手指無意識地敲打桌面，直到食堂飄來的飯菜香提醒我午飯時間到了。
剛踏進食堂就聽見此起彼伏的驚嘆聲。順著同學們指點的方向，我看見一只灰褐色的小鳥正撲棱著翅膀，像片被風吹亂的落葉。它忽高忽低地掠過吊燈，翅膀拍打玻璃窗發(fā)出"咚咚"的悶響。有個男生笑著說："這笨鳥三天都沒找到出口！"可我卻看見它胸脯劇烈起伏，細小的爪子緊緊摳著窗框。
忽然想起前些天值日時發(fā)現(xiàn)的秘密——食堂西邊有扇永遠虛掩的紗窗。此刻陽光正從那里斜斜地漏進來，在瓷磚地上畫出一塊金色的邀請函。但小鳥只顧在雕花玻璃前橫沖直撞，羽毛沾滿了細碎的水晶吊墜。我的水杯倒影里，它歪著腦袋的模樣突然讓我鼻子發(fā)酸。
回教室的路上，雨絲鉆進校服領口。我看著宣傳欄里"謙虛使人進步"的標語，想起去年春游時見過的蒲公英。那些毛茸茸的小傘總要先墜入泥土，才能乘著春風重新啟航。也許成長就像轉(zhuǎn)動的萬花筒，有時候往下輕輕一磕，反而能看見更美的圖案。
午休鈴聲響起時，我把歷史課本墊在窗臺上。玻璃外側(cè)停著只濕漉漉的小鳥，正低頭啄食窗沿的面包屑。它蓬松的羽毛在雨水中泛著珍珠般的光澤，比任何飛翔的姿態(tài)都要動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