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開學典禮那天，操場邊的梧桐葉上還掛著水珠。我站在隊列里揉著酸痛的膝蓋——上周體育課扭傷的腳踝還沒痊愈。校長講話時，我正盯著主席臺裂縫里鉆出的蒲公英發(fā)呆，直到后排小胖的橡皮滾到腳邊，他滑稽的鬼臉讓我噗嗤笑出了聲。
記得去年學游泳時，我總在深水區(qū)嗆水。教練說水有浮力，可我的身體像灌了鉛。那天暴雨突至，泳池水面濺起無數(shù)銀珠，我卻在雨幕中突然找到了漂浮的節(jié)奏。此刻主席臺上方飄過幾片云影，讓我想起那個渾身濕透卻笑個不停的午后。
上周五的數(shù)學月考讓我愁眉不展。最后那道應用題像攔路虎，筆尖在草稿紙上畫滿無意義的圈圈。窗外的香樟樹沙沙作響，忽然記起自然課學的年輪知識——樹木要在寒冬積蓄力量，才能在春天抽出新芽。我深吸口氣，重新梳理已知條件，終于在下課鈴響前解開了方程式。
生物角的綠蘿正在抽出嫩黃的新葉，那是上周被我不小心碰斷的老枝。當時惋惜地把它插回水瓶，沒想到斷口處竟萌出新芽。就像上周值日時打碎花盆，和同學們蹲在地上拼湊瓷片，卻在瓦礫間發(fā)現(xiàn)去年丟失的蝴蝶結發(fā)卡。
放學鈴響了，西天泛起胭脂色的晚霞。背著書包走過宣傳欄，看見新貼的作文比賽名單，我的名字后面跟著小小的二等獎標志。指尖撫過微微翹起的獎狀邊緣，忽然懂得：生活里的裂痕，原來都是光照進來的地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