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小楠!你的風箏卡樹上了!"操場邊的梧桐樹下,小雅踮著腳尖沖我揮手。我攥著斷線的軸輪,看那只畫著機器貓的風箏在樹杈間輕輕搖晃。這是我在手工課縫了三個星期的作品,線頭還歪歪扭扭的。但此刻陽光穿過嫩綠的葉片,為它鍍上金邊,像極了童話里的魔法飛毯。
自從升入初中,我發(fā)現(xiàn)青春就像這個卡住的風箏。開學典禮那天,班主任張老師摸著我的頭說:"小楠要記住,成長不是百米沖刺,而是慢慢積累的馬拉松。"當時我盯著教室后墻的"月考排行榜",總覺得這句話是安慰考砸的同學。直到上周參加辯論社,我結結巴巴說不出論點時,才明白真正的較量在看不見的地方。
課間操時間最愛看初三學長打籃球。他們校服后背洇著汗?jié)n,像水墨畫般暈染開來。有次球滾到我腳邊,穿9號球衣的學長笑著喊:"小同學,幫個忙唄!"我慌慌張張把球拋回去,看他凌空接住時揚起的長劉海,忽然覺得青春就該這么鮮活地跳動。
現(xiàn)在我的課桌抽屜里躺著好多寶貝:自然課做的葉脈書簽、寫給流浪貓的觀察日記、被退稿三次的校園廣播站投稿。媽媽說這些是"不務正業(yè)",可我記得張老師批改周記時留下的紅字:"細膩的觀察讓文字有了溫度"?;蛟S青春就該像春天的蒲公英,勇敢嘗試各個方向的飛翔。
放學前又經過那棵梧桐樹,發(fā)現(xiàn)風箏的尾巴還露在外面。我踮腳拽了拽,忽然聽見"咔"的輕響——最長的竹骨斷了。但不知怎的,看著掌心里殘缺的機器貓,我竟笑出了聲。明天手工課,我要做個更堅固的骨架,再畫上會發(fā)光的星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