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爬上窗欞時,我總愛把手掌攤在書頁間。細碎的光斑在指紋間流轉(zhuǎn),仿佛攥著一把會呼吸的金沙,連鋼筆尖都在作業(yè)本上輕盈地跳躍。這讓我想起奶奶說的老話——手捧陽光的人,心永遠不會結(jié)霜。
前桌小美抽泣的肩膀像風中顫抖的蝴蝶,我轉(zhuǎn)身遞去畫著笑臉的便簽紙。她睫毛上還掛著淚珠,嘴角卻漾出淺淺的梨渦,窗外的玉蘭花瓣恰好飄落在我們并排的課桌上。原來悲傷和快樂的距離,不過是一朵花開的時間。
體育課后的小賣部總是熱鬧非凡。我和阿哲貓著腰躲在儲物柜后邊,聽著追捕者的腳步聲由遠及近。共享的半包小熊餅干在掌心窸窣作響,呼吸間滿是蜂蜜的甜香。當預備鈴解救我們時,才發(fā)現(xiàn)彼此額頭上都沁著晶亮的汗珠,像偷吃了星星的孩子。
梅雨季的午后,黑板成了奇幻劇場。老班用彩色粉筆勾出的彩虹橋上,漸漸長出會唱歌的云朵和巧克力噴泉。小胖舉手說要添座圖書館,讓安徒生和孫悟空在彩虹盡頭下棋。粉筆灰簌簌落在講臺上,恍惚間竟像是童話鎮(zhèn)飄來的雪。
書包帶勒紅的肩膀提醒我成長的份量,三角函數(shù)與文言文在課桌里擠作一團。但每當經(jīng)過校門那棵老槐樹,看糖畫老伯手腕輕抖拉出金絲般的鳳凰,所有疲憊都化作枝頭新綻的嫩芽——原來所謂成長,就是把陽光釀成照亮前路的蜜糖。